“你好，你就是花小姐嗎？”就在花想容低頭攪咖啡時，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花想容和紀曉舟同時抬頭一看，就見眼前是一個穿著淺藍色短袖襯衫，灰色西裝褲，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儒雅有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好，我就是花想容，你是俞先生？”花想容立即反應過來。“是的。一進來，咖啡廳就看到你們二位，所以就冒昧過來問了，沒想到一問一個準。主要是花小姐和明報上您母親的照片太像了。”俞亮道。花想容一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有些黯然，趕緊起身禮貌地道：“請坐吧！”俞亮坐定。花想容問：“俞先生，請問喝什麼？”“卡布其諾吧。”俞亮隨意地道。“俞先生，冒昧地問，你知道我母親什麼線索？”花想容問。“呃！”俞亮推了下眼鏡架。花想容心中一緊。她有識人的經驗，俞亮這樣的肢體語言，就意味著他說謊了。因為說謊，所以尷尬，通過這樣的小動作來緩和。“俞先生，你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吧。”花想容頓時變得客氣而疏離。俞亮也敏銳地感覺到了花想容態度的變化，又乾咳了一聲，道：“其實，我是想向您打聽花家的情況。”“花家？”花想容吃了一驚，“為什麼？”“我一向在香江，但是你有個舅舅，和我是大學的同學，我讀的是暨南大學，當然，是快三十年前了，我和你舅舅是最好的朋友，我們無話不說。你母親嫁給你父親的事，你舅舅和我說過。當時他不是很滿意。但你母親也有為難之處，因為當時你們家成分不好，是地主，而她找的對象是貧農，還有點能力，說是能保護你外公。康馨說的對象，應該就是你的父親吧？他姓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俞亮道。“是，叫花明。”花想容道，知道俞亮是從她的姓上推導出來的。“哦，我第一次知道叫花明，你母親當年談的時候，和你舅舅鬨崩了，你舅舅一提起這件事，就氣得要命，連你父親的名字都不想談。所以一直不知道你父親的名字。”俞亮徐徐道來。“我是第一次知道我有個舅舅，他叫？”花想容有些向往地問道。“他叫康有鳴。其實那時候偷渡出去的是你舅舅，他順利到了香江，因為是大學生，所以在一個公司裡做會計，生活得還可以，但卻和你母親斷了聯係。因為你外公家是地主的成份，你舅舅又偷渡了，如果和你母親聯係，反而會害了她，這點希望你能理解。”俞亮道。“這個我能理解。”花想容點頭，那十年大家都過得不容易，“那現在為什麼要找我父親？” “我想找到有鳴。”俞亮說的話，讓花想容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我舅舅，康有鳴不是在香江嗎？”花想容不解，看了眼紀曉舟。紀曉舟一直在邊上安靜聽著，沒有說話，但是看到花想容看向她，知道她需要安慰，便把手默默地從桌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果然，花想容隻覺得心裡一暖，臉上從容了許多。紀曉舟也覺得俞亮這個問題很奇怪，明明康有鳴在香江，為什麼還要找花明要人？而且，花明不是被康有鳴討厭嗎？怎麼康有鳴還會來找他花明？“有鳴後來去了米國，但和我一直保持著聯絡，再後來，他說找到了花明，要來內地找他。他踏入內地後，還和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到你們縣，再後來，就失去聯絡了。”“什麼？我舅舅是什麼時候找我爸的？”花想容吃了一驚，她還不知道有這些事情。“幾個月前的事了，我在香江聯係不上他，也不知道你們家的地址，隻能乾著急。而且，他現在已經是米國籍了，香江那邊不能報案，警察不會受理，米國那邊太遠，怎麼可能來這裡調查？內地的話，我也不知道要找誰報警，正好從明報上看到你尋母的故事，本來同名同姓的也多，但是正好你有發你母親的照片，我從你舅舅那裡見過同一張照片，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要不是這張照片，我也不會認出你母親，知道你的事，也不會聯係上你。”俞亮迫切地道。“可是我沒見過有鳴舅舅。而且，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有舅舅，要不是你說，我根本不知道，我媽沒有提過。”花想容訥訥地道。“這樣？我也能理解，你母親應該是想保護你們。聽說那時候如果有海外的親戚，在內地的親人都不太好過。”俞亮道，“我老家潮州的，我也是成年後才申請出去和我父親團聚，所以這邊的情況我都知道。”“是，我母親經常會拿著一張照片發呆，我偷偷看過，是一個挺年輕的男人，梳著分頭，穿著西裝，小時候覺得好洋氣，我問過母親是誰，她說等長大再告訴我，並讓我現在不要說出去。”花想容記憶刹那閃回，突然想起了這回事。“是嗎？”俞亮亦是動容，“看來你母親還是有掂記你舅舅的，除了你舅舅，她也沒有其它的親人了。你外公在十年還沒開始時就過世了，你舅舅感覺山雨欲來，再加上你母親嫁人有了依靠，他才會偷渡出去的。這些是他告訴我的。”“嗯，他是不是右下角有一顆黑痣？”花想容努力回憶。說話，當年小時候她看到母親經常看年輕男子的照片，還以為母親心裡有彆人。“是，沒錯，看來你母親相片裡的人就是你舅舅。”俞亮也是肯定地道。花想容心裡一刺，終於明白母親一直日思夜想的人是誰了。母親沒有外心，她想的是自己的哥哥。“長得挺清秀的，戴著黑框眼鏡，但和我母親長得不象。”花想容回憶。“是，你舅舅也說，他和你母親是分開長，他象母親，你媽媽象父親。”俞亮道。“難怪，正因為他和媽媽長得不象，我小時候才不會想到他們是兄妹。”花想容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