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國雄愣住了，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他的大腦一片漿糊，他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是此刻這種可能出現了，他又覺得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一道閃電的出現在夏國雄的心中，他猛烈的搖了搖頭，其實賀行做這件事的可能很大，非常大。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賀行能在幾年的時間裡讓賀氏集團再上一個台階，這就說明賀行絕對不簡單，或者說賀行不是把賀氏集團當做慈善機構來經營的。商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是最正常不過了。三個億的項目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塊肥肉，對於賀氏集團來說這塊肥肉更是已經到嘴邊了，可是結果卻被人用某種手段搶走了肥肉。客觀公正的說，如果賀行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以後彆人會怎麼看待賀氏集團？大家隻怕會覺得賀氏集團是將死的獅子，隨便誰都可以咬上一口。賀行冷靜的聲音就像是寒冬中奏響的樂章一樣清亮如鳳啼：“為什麼？皇浦集團敢在我的頭上動手，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後我賀氏集團出去隻怕就成了個笑話。”“可是……可是……”夏國雄結巴了，心有不甘不肯放棄：“賀行，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嗎，就算你不管皇浦集團，你也不能不管夏氏集團啊。”即便沒有冷風吹過來，夏國雄以及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汗水打濕了，他絕不肯承認自己是害怕了，他覺得一定是賀行辦公室的暖氣開的太足了。等待賀行回答的時間漫長的就像是一個世紀，但是其實從夏國雄到說完話，到賀行開口也才不到兩分鐘而已。兩分鐘之後賀行說出了一番讓夏國雄手腳冰涼的話：“夏叔叔，杜婉婷阿姨救了我的命我知道，雖然當時杜婉婷阿姨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但是還是覺得我欠了夏家一條命，這些年來我對夏家有求必應，雖說救命之恩還不完，但是我對你們夏家也算是仁至義儘了吧？”“你……你對我們夏家很……很好。”夏國雄的舌頭就像是打了結一樣，一句簡單的話都說不清楚。主要還是因為他心中太震驚了，距離杜婉婷救賀行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算的上年代久遠了。在那之前的幾年夏國雄下海創業，並不是所有下海的人都可以成功，至少在那個時候夏家四口人的生活過的很艱難。杜婉婷不僅要在事業上幫助夏國雄，還要做夏國雄的賢內助，照顧好才幾歲的夏成夏凝，最終積勞成疾，病倒了。那個兩點醫療水平有限，又或者是有條件治療好杜婉婷的病的，隻是那個時候夏國雄沒錢，他所有的錢全都用來創業了。夫妻兩人就像是有默契一樣，誰也沒有主動提起治療的事情，心照不宣的等著醫生給出的末日的到來。 然後，在末日還未到來的時候，杜婉婷無意中救了賀行。其實對於杜婉婷的死亡，夏國雄完全沒有一雙兒女表現的那麼悲傷，不是他不愛杜婉婷，而是因為他早就做好了杜婉婷會離開他的準備，所以在他得知杜婉婷救的是賀氏集團幾代單傳的少爺之後，他的悲傷更像是被投入海洋的火星子，連撲騰一下的欲望都沒有。但夏國雄表演的欲望卻還是很強烈的，在賀家每一次和他他談論起杜婉婷的時候，他都會痛哭流涕來增強賀家人的負罪感，從而讓賀家加大扶持夏氏集團的力度。同時，夏國雄也是聰明的，他隱瞞了杜婉婷身患絕症命不久矣的事情；其實好像也無需隱瞞，因為那個時候誰會去檢查一個屍體原本的壽命？況且那個年代也沒有這樣的高科技。隻是夏國雄還是有心機的，他自己不僅將家裡所有與杜婉婷病情有關的東西全部銷毀，甚至於他還一個一個的囑咐所有的知情人，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泄露這件事，尤其賀行。至於夏成和夏凝他反而沒有叮囑，本來孩子就小，他們能記住的東西有限，更何況以前蘇婉婷和夏國雄從不在孩子跟前討論病情；所以夏國雄隻需要加強孩子失去母親的痛苦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做。一招鮮，吃遍天。夏國雄遇到事情便悼念亡妻這一招用了無數次，十幾年過去了，依舊有用。他以為杜婉婷的秘密這輩子都會被埋葬，可是沒想到今天賀行竟然就這樣不動聲色的將這句話說出來了。“賀行，你……你怎麼知道的？”夏國雄聽到自己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這句話無異於承認了賀行說的是真的。果然，聞言賀行臉上的笑容深了些，隻是可惜的是他臉上的笑容沒有溫度：“昨天下午您一定要我在醫院看著夏凝睡午覺，這是她睡覺的時候說的夢話，我今天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是真的。”被一個本應該活到七老八十的人以命換命，和被一個既是失去生命的人以命換命，這其實還是有區彆的，至少被後者以命換命的時候，你心中的內疚感不會這麼強烈。說真的賀行昨天聽到夏凝做夢的時候說：“媽媽，你要按時吃藥……媽媽，你不要離開我。”他的心情非常的複雜，無數個念頭在心中交織而過。可是十幾年前的事情現在想要求證實在是太難了，最主要的是賀行覺得求助這樣的事情不太道德，心中有一道坎。萬萬沒想到他不去招惹夏國雄，夏國雄自己反倒送上門了，所以他便詐了一波，沒想到是真的。想了想賀行又補充道：“夏叔叔，雖然杜婉婷阿姨那時候本來就已經命不久矣了，但是她救了我這個是真的，我不會忘記她的恩情；夏家有難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但是今天這件事請恕我愛莫能助。”“可是……”夏國雄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自然是不肯放棄，他猶豫著開口：“可是賀行，這件事對我們夏氏集團很重要，我們前期的資金都已經投入了，現在通知我們扯出這個項目，我……我們投入的資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