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口，兩人皆是心中一震。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了一樣。不知道僵硬了多久，李明希驀地回過神，才想到自己剛剛衝動之下說了什麼，她下意識的想要描補，懊惱自己怎麼就沒忍住呢？一定是氣氛太濃，徐醫生又太溫柔了。“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李明希語無倫次的出聲，卻不知道該怎麼描補自己剛剛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徐季在她耳邊低笑了一聲。“我聽見了。”他抬起手，捧住了她的臉，垂眸望著她的眼睛：“李明希小姐，我聽見了，所以你剛剛的話，收不回去了，我也當真了。”“我……”李明希微張的嘴在他溫柔的眼神裡瞬間卡了殼。她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半天也沒能再說出一個字。徐季緩慢的往下壓了壓腦袋，唇快速而輕柔的在她唇上貼了一下。李明希渾身一顫，猛地後退了一步。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己又失態的李明希，急急忙忙的道歉：“對不起，我，我……”“不用道歉，”徐季溫聲道。李明希咬著唇，垂下了眸子。她……還是不行啊。哪怕是再短暫的碰觸，都能讓她記起那天晚上的事，她的呼喊掙紮，火光中縮在衛生間的角落裡，一點一點窒息。那種絕望，絲毫沒有隨著時間過去減少一分。徐季盯著她看了片刻，從她身旁走過去，出了門。李明希聽見背後關門的聲音，心口又猛跳了一下，剛剛腦子裡不斷忽閃的畫麵突然間轉換成了懊惱和忐忑，徐醫生就這麼走了？他是不是生氣了？要不然他怎麼就突然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李明希摳著手指，也想轉身離開，但腳步卻像是釘在了原地一樣，一步也挪不動，糾結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轉了身，可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拉開了。徐季手裡拿著一瓶紅酒跟兩隻高腳杯走了進來。李明希驚訝的看著他。他……去拿酒做什麼？這跟剛剛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嗎？李明希想不明白。徐季拿著酒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衝她招招手：“過來。”李明希遲疑著走了過去。徐季把開瓶器遞給她：“把酒開了。”“啊？”李明希懵了下，還是接過了開瓶器，慢吞吞的去開酒了。徐季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瓶水，跟一個醒酒器。李明希更懵了。隻見徐季把酒倒進了醒酒器裡，然後又倒進了其中一隻酒杯中。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直到徐季在另一隻酒杯中倒入了水，把倒了酒的那隻杯子遞給了她：“明希，今天是第一次，我們隨便聊聊，你想說多少就說多少，要是緊張的話，就喝一點，這裡很安全，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所以不用怕，放鬆一點。” 李明希把杯子接了過來，才驀地反應過來徐季的意思。想說多少說多少，是指的是，……兩年前那件事嗎？她……李明希再次咬住了唇。過往的畫麵再次席卷而來，她眼前有陣陣的眩暈閃過，她握著酒杯的指尖緩緩收緊，然後像是緩解緊張一樣，真的抬起杯子將杯子裡的酒咕咚咕咚的灌了進去。大概是灌的太猛，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徐季拿著紙巾幫她擦了擦唇角，有些不忍心。他不太想給她用藥，她的問題不是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是記得太清楚，所以太痛苦，最溫和的辦法就是溝通。但一般來說有這樣問題的，都會拒絕溝通。按理說，他應該換一個人來跟她溝通這件事，再引導她慢慢走出來，可他又不想她強迫自己去麵對彆人。隻能他親自來。“明希，那天晚上，你跟顧希換了機票之後，發生了什麼？誰給你們換的衣服？然後又把你帶去了哪裡？”這些問題，徐季早就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還得要引導著李明希自己去回憶，去承受，然後才能自己走出來。“那天晚上……”酒精沒那麼快起作用，李明希其實還是很緊張，但是開端的事情並不難說出口，她隻是輕頓了一下，就順著徐季的話說了下去，“我掛了霜霜的電話，去登機口，然後收到了顧希的短信，我跟她在酒店碰過麵，知道她是……商回的女朋友，我沒想到她會求我幫忙，還是那種事，我本來不太想理會的，但是……她父親病重，她著急著回國，都已經拐彎抹角的求到了我這裡，我晚一晚上回去也沒什麼……所以我就去了洗手間。”“我知道她是想避開監控，畢竟這樣做是違規的，所以就沒有多想，……我見到她時，她狀態很不好，眼睛都紅了，不停地跟我說謝謝。我跟她……長得確實挺像，連身材也不差多少，我當時想的是把外套換給她就好了。可就在我給她脫外套的時候，有人捂住了我的嘴，然後我就頭暈，很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那個彆墅裡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我頭暈的厲害，隻隱約看到有很多人，很吵，煙酒味兒很濃……”“然後我在那群人裡，看見了……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