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跳腳,“嘿!你彆不講理。四弟是官老爺,我不會騙他,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可以查,我不怕!” 趙氏慫恿,“四弟,查!” 蕭肅被她倆吵得頭疼,偏頭瞧見錢一郎抱著蕭逢年在門口。 “錢大哥。” 他喚了一句,錢一郎忙抱著蕭逢年進來。 蕭肅問:“錢大哥,你一直守著作坊,可有發現最近有什麼可疑人靠近?” 錢一郎沒有立馬回答,放下蕭逢年,不自然的扯著衣袖,“我沒太在意。” 蕭肅敏銳抓住他的細微表情,問:“那山裡呢?你進山可遇見過什麼人?” 錢一郎抬頭,正撞上蕭肅犀利的眸子,錢一郎猶豫下回:“其實,我隱約看到過一個身影,有點像……” 吳氏打斷道:“你彆亂說。” 趙氏將她往後一扯,“錢一郎,你說。我們都信任你,你可不能吃裡扒外。” 站點:塔^讀,歡迎下載-^ 錢一郎心一橫,說道:“我前幾天的確在山中看到一個人,像是三郎哥。因為沒看清,不大確定。” “老三?” 所有人都驚住了。蕭三郎自打跑了,一直沒有消息,大家漸漸將他忘了,沒想到還敢回來。 吳氏卻暗中鬆了口氣。 “怎麼?戳到你們痛處了?我再壞,能壞的過你們自己人麼。到底誰沒良心?我含辛茹苦給他生孩子,他倒好,偷錢跟人家媳婦跑了。現在變成窮光蛋,想回來訛我,我呸!” 蕭肅問:“你見的人是三哥?” 事情都捅出來了,吳氏便不再遮掩,坦白道:“是他。他有了錢就好賭,這不手裡的錢賭完了,小媳婦不讓了,攆他回來要錢。他沒臉啊,不敢見你們。求我弄錢。” “我去他媽個王八羔子。他也好意思讓我幫他。我自己還沒活明白呢。我沒錢,他就纏著我,我不搪塞他,能怎麼辦?” 提起三郎,趙氏就窩火,擼起袖子問:“他人呢?躲哪去了?” 吳氏一攏頭發,“還能躲哪。不敢見人,隻能躲山裡唄。你們現在進山搜,還能搜到他。” 此話一出,不等蕭肅決定,趙氏已經拉著二郎進山。今天新仇舊賬必須算清了! 錢一郎也跟著去了。 沒了爭吵,蕭逢年跑到蕭肅麵前,奶聲奶氣的喊著小叔。蕭肅便同他一起玩了會兒。 大人犯的錯,和小孩子無關。蕭逢年打小沒有父親疼,也可憐。 不久,錢一郎和二郎押著蕭三郎回來了。 蕭三郎缺錢,又不敢回家,一直在山裡晃悠。那天看到吳氏,便央求她念在夫妻一場,幫幫忙。 吳氏恨啊。她憑什麼幫他?可蕭三郎一直纏著她。 此時吳氏見到蕭三郎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衝過來就是幾下拳打腳踢。 “你個陰溝裡的老鼠,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再躲啊,還不是被揪出來,連累老娘被罵,我踢死你。” 蕭三郎胡子拉碴,渾身臟兮兮,此時打不還手罵不壞口,在蕭肅麵前撲通跪下了。 br /> 站點:塔^讀,歡迎下載-^ “四弟、二哥、娘,我對不起你們!” 吳氏打的更狠,“屁的對不起。你對不起他們,就對得起我?我他媽算什麼?” 蕭三郎不說話。 當初吳氏跑了,情有可原,誰也不想和一個賭鬼生活。哪知道她竟然會回來,還帶了個孩子。 蕭三郎看著蕭肅手邊的蕭逢年,眼淚簌簌往下掉。 “對不起,都對不起,我該死,對不起你們所有人!” 蕭肅不為所動,冷漠的問:“你回來要錢,要什麼錢?蕭家已經將你去除,你該知道什麼意思?” “知道。可我沒辦法啊。” 蕭三郎懊悔不已,趴在地上向蕭肅磕頭,“四弟。不,縣老爺,我承認,我偷拿銀子,拐走楊家媳婦,我都認。我犯法了,你把我關起來吧。”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求求你,再給我一筆銀子,我真的很需要錢。” 趙氏冷哧道:“老三,彆說我不講情麵。當初你拿走的不是個小數目吧。你怎麼好意思把錢揮霍完了,回頭來賣慘?” 蕭三郎道:“是。我偷的是不少。可我們帶走的,加上西施的體己錢,總共也就一百兩。” “一百兩還嫌少?一百兩夠我們幾年的吃穿用度!” 蕭三郎不再辯解,抬手就扇自己的臉,“是,是我的錯。我們拿了銀子,買了處宅子生活,原本過的順風順水。後來我心癢,犯了賭癮,輸輸贏贏,全輸了。” “呸!活該!”趙氏一腳將他踹趴,也不管蕭逢年在沒在場,隻想出口惡氣。 “你賭有理了,狗改不了吃屎,晦氣玩意兒。” 蕭三郎趴在地上抱頭,“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們,幫幫忙,給我一筆錢。西施她快生了,情況不大好,沒有錢,她們娘倆沒法過活啊。” “四弟!官老爺!”蕭三郎爬到蕭肅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央求,“四弟,求求你了。你隻要讓西施和孩子活命,我現在就去牢裡蹲著。蹲多久我都願意!”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吳氏。 “她的命是命,她的孩子就得活。我呢?我生逢年的時候,你管過我們麼?你難道就不愧疚麼?誰生孩子容易,憑什麼她金貴?” 蕭三郎抱頭痛哭。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辦?走錯了一步,步步都錯了。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任何人。可人命關天啊。大夫說西施情況不大好,胎保不住的話,大人也會有危險。”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報應就報應在我頭上。我已經對不起你們,不能再對不起西施啊!” “四弟,你仁慈,幫幫我吧。” 蕭三郎的涕淚俱下,饒是鐵石心腸的趙氏,都隱隱有些動容。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該同情他。 而此時依舊冷漠的蕭肅,倒顯得不近人情些。 於公,蕭三郎偷盜在先,理應判刑。於私,蕭三郎已出族譜,他的死活、他妻兒的死活,均和蕭家無關。 說白了,蕭家如今不幫他,誰也挑不出問題。可那畢竟是兩條命。 蕭肅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