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宇彆有興味地挑了下眉,他提議就是可能性很小,陸先生擔心就同意查看了。
嘖,看來這個季聽對言初倒是麵冷心熱啊。
陸言初目光一下變得柔和起來,他看著季聽:“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不用向我道謝。”季聽淡漠地道:“辛苦的是徐仁。”
突然被cue的徐仁愣了下,趕緊點頭:“哦,對對。”
陸言初忍笑,對徐仁也說了聲謝謝。
查看幾個關閉的社交賬號對季聽來說易如反掌,沒過一會兒他就從後台恢複了彭澤坤刪除的內容。內容很少,隻有十幾條,七條拍的是旅遊風景,剩下的就是分享日常生活。
四個人圍著筆記本研究了好幾圈,完全沒有發現什麼貓膩。
孔宇摸著下巴,鬱悶道:“看來這姓彭的還真是謹慎,照片都發的很少。”
陸言初沒說話,徐仁則發現季聽還看著屏幕,湊過去道:“季老師,你在看什麼呀?”
這句話頓時拉回了其他兩人的注意,隻見季聽點開Ins上的一個視頻,正在反複觀看中間的十幾秒拍攝的畫麵。
第三次重複時,孔宇忍不住道:“這不就是準備打網球嗎,為啥要看這麼多遍啊?”
季聽看完了這一遍,按下暫停:“彭澤坤纏手膠的手法有問題。”
“啊?”
陸言初眉心微動,他們誰也沒看出問題在哪,孔宇更是疑惑:“這不就是往手柄上一圈一圈的纏膠紙嗎,彭澤坤無非是弄得比較複雜,萬一他就是喜歡厚實點的手感呢?”
季聽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找出一個正常纏手膠的視頻,讓他們先看。
接著他又找出武士刀的介紹視頻,打開後停在其中一個畫麵:“彭澤坤的纏繞手法,是日本柄卷師用的切羽雙纏法。”
徐仁瞪大眼睛,對著圖片和視頻來回比對:“啊!真的一模一樣誒!”
“我靠!”孔宇也驚住了,不單單是為了這事,更驚異於季聽竟然連這種細節都能發現。
得了病腦子還這麼聰明?他怔怔地看向季聽,都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什麼?”
陸言初倏地扣住孔宇的手腕,衝季聽溫和一笑:“他在說彭澤坤。”
季聽沒在意,“哦。”
等他轉過臉去,陸言初嚴肅地看了孔宇一眼,對方則尷尬地咧了下嘴角,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其實剛才在聽錄音的時候,季聽就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
跟彭澤坤通話的那個外國人,普通話說的十分標準,但在說到喝酒的「喝」字時舌間發音有細微的僵硬。日本人很難發拚音裡的e(呃)音,所以這也是特征之一。
想到這,季聽轉過頭問道:“陸先生,你是幾幾年出生的?”
“98年。”
季聽落下眸,若有所思:[看來對話中那瓶好酒指代的就是陸言初了。
陸言初恍然,對方的暗語竟然是這個。
原本隻憑一通海外通話和錄音,是定不了彭澤坤的嫌疑的。但現在對方這些欲蓋彌彰的行徑,顯然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季聽想:[這樣空等著對方再次聯係境外勢力,未免太過浪費時間。但如果想主動出擊,恐怕陸言初就要冒很大的風險了。
他正斟酌著如何給陸言初說明利弊,對方卻忽然開口道:“我覺得既然能確定彭澤坤身上有嫌疑了,那我們就可以重點調查他,可是現在還有個問題。”
“啥問題?”孔宇疑惑道。
陸言初輕蹙起眉頭,憂心感撲麵而來:“下個月初原本是我進組的時間,那至少要在月底之前就傳出辭演的消息。可這段時間小徐他們守了這麼久,彭澤坤也沒有再聯係境外勢力,我擔心如果我突然辭演的事引起了對方的懷疑,那他豈不是會隱藏得更深了?”
季聽聞言輕怔,眸光流露出幾分意外:[陸言初竟然和我想的一樣?
陸言初的唇角很淺地揚了下。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對季聽說:我無條件相信你,所以不用擔心我,放手去做吧。
他的這番話是向季聽表明態度的,但卻讓孔宇和徐仁犯起了愁。
“那現在怎麼辦啊,我們現在隻能守株待兔,總不能老是跟蹤彭澤坤吧?”孔宇臉都皺到了一起。
陸言初沉默了片刻,看向徐仁:“小徐,你有辦法嗎?”
“我……”徐仁剛張開口,餘光忽然瞄見季聽微微點了下頭。他倏地心領神會,點頭道:“有,有辦法!”
孔宇心頭頓時漫上一股狂喜,兩眼放光:“什麼什麼?”
徐仁嘴唇翕動,過了好幾秒:“呃…辦法是有的,不過具體的我得仔細構思一下,然後再告訴你們。”
季聽見他幫自己隱瞞的技巧都變成熟練工種了,忍不住斂下眸,微微挽了下唇角。
陸言初餘光留意到他笑了,自己也無意識地抬起了唇角:“小徐,那就又要辛苦你了,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我提。”
徐仁乾巴巴地嗬嗬幾聲,還是改不掉心裡發虛。
時間眼看就要到中午了,陸言初以兩人幫了大忙的理由,留他們吃午飯。
季聽答應了,畢竟辦法現在就在他腦子裡,下午還要跟陸言初溝通。
孔宇負責安排午餐,徐仁拘謹地起身道:“季聽,我去上廁所,你去嗎?”
“嗯。”
兩人離開後,孔宇鼻腔噴出嗤的一聲:“這倆小孩兒弄高科技的東西那麼厲害,怎麼找借口這麼蹩腳,男孩子誰結伴上廁所啊?”
說完,他忽然笑的擠眉弄眼:“除非是談戀愛了,偷偷去洗手間接吻。”
話音落下,陸言初無端緩緩落了唇角:“徐仁私底下叫季聽老師。”
孔宇愣了愣,“叫老師…咋了?”
“所以他們兩個不是戀愛關係,徐仁是季聽的學生。”
孔宇有點懵,這話聽了怎麼跟沒聽一樣?
“你是季聽的經紀人啊?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還急著幫他澄清啊。”
陸言初心頭掠過一股異樣感,但神情卻正色道:“你有沒有想過這話如果讓他聽見了,季聽一個不高興,不幫我了怎麼辦?”
孔宇不當回事地擠了下唇角,回道:“我看他脾氣挺好的,萬一不高興了,這不有你嗎?你就犧牲色相去哄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