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看著他,道:“隻是想想,不算貪心。”
季硯執看著他那副正經的模樣,揚起了唇角:“不愧是季耳朵做的東西,這反應跟他本人還真是如出一轍。”
季聽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前麵已經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現在說出真相,隻怕會讓季硯執尷尬。
就在他沉默的時候,季硯執的目光已經肆意的將人打量了一遍:“怎麼會有人把實驗服也穿得這麼好看。”
季聽指尖剛要蜷起,季硯執卻用一副自嘲的口吻道:“不過好看也沒有,好看也不想我。”
“容貌的優劣與是否想你沒有直接關聯,再者……”季聽微微彆過臉,嗓音也低了下去:“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他沒有掛念你。”
季硯執扯了下唇角,但凡季耳朵在心裡想過他一次,他早就從心聲聽到了。這五天他能聽到的不是龐雜的數據,就是那些他不懂的研發技術,回回就隻是聽個響而已。
“他連跟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說話還要派個AI來,誰家想人是這麼想的?”
季聽無言以對,默默斂下眸:[的確是我的問題,先前沒有跟常所長說清楚。
季硯執遙遙聽到心聲,無聲的吐出一口氣。常所長,李博士,張組長,反正想來想去也沒有他的名字。
就在這時,季聽抬腕看了下表:“十五分鐘要到了,我要關閉連接了。”
季硯執氣得想笑,“AI就算了,還限時?”
季聽無法跟他解釋這個問題,於是道:“每天都有十五分鐘,你有話可以在連接的時候說。”
“用不著每天了。”季硯執一副百無聊賴的語氣:“我明天就要出差去國外了,你就讓你主人安心搞研究吧。”
“去哪?”
“D國。”
“幾天?”
季硯執仿佛心情不好,略帶諷刺地道:“怎麼,我要是去的久了,你還能再給我延十五分鐘?”
季聽沉默了片刻,“可以。”
季硯執心頭微動,懷疑地眯起眸:“你有這個權限?”
“隻限今天。”
季硯執不冷不熱地哼了聲,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例外中的例外了:“那你可彆讓他發現了,你主人出了名的嚴格,要是讓他察覺了肯定會馬上修正你這個錯誤。”
季聽沒接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這五天你的睡眠質量怎麼樣?”
“不跟你主人一起睡,哪來的質量。”提起睡覺,季硯執倒是忽然想起一件趣事:“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件香蕉睡衣,奶黃奶黃的,看著可愛但是材料特彆差,我每次鑽進他被子裡的時候,都會有靜電。”
季聽驀然怔了怔,接著眉心蹙起:“你為什麼要鑽到他的被子裡?”
“我為什麼不鑽到他被子裡,我又不是和尚,肉放在眼前還要忍著不吃嗎?”
“……他在你眼裡,是一塊肉?”
季硯執嗤的笑了出來,胸口輕顫:“嗯,特彆肥美的一塊肉,肉香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季聽沉默了,仿佛AI忽然失去了響應,在係統裡麵搜索不到答案。
季硯執也沒期望得到了什麼回應,看了眼時間:“好了,我也該開會了,你自己斷開連接吧。”
就在他站起身往出走的時候,季聽忽然開口道:“既然你這麼想他,為什麼不去實驗室找他?”
季硯執的腳步微微一頓,卻在沉默中沒有回頭:“《基督山伯爵》裡有一句話,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樣東西,你得讓它自由。如果它願意回到你身邊,它就是屬於你的。”
季聽自然讀過這本書,但還是問道:“如果他不回來呢。”
“那你就從未擁有過他。”
看著他離開總裁室,季聽眼簾緩緩落下,過了很久才自己斷開了連接。
季硯執原本隻出差三天,但臨時被一件事耽誤了,於是晚了一天才回來。
回來之後也沒有休息,飛機落地就直接回了集團。
“季總,第一批設備已經到了,我上午親自跟車運回來的,沒出任何紕漏。”
“好。”季硯執抬手看了眼腕表:“這會兒正好是吃午餐的時間,你馬上安排人手把設備搬到實驗室去。”
“是。”
廖凱正要去做事,季硯執忽然又把他叫住了:“你通知常所長一聲,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了。”
這批設備對實驗室非常重要,他不親自盯著有點不放心,最主要的是他有正當理由見季耳朵了。
季硯執這邊馬不停蹄,剛剛把事情安排妥當,沈木嵐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說。”
與他冷冰冰的語氣截然相反,沈木嵐的嗓音聽上去十分高興:“我大哥剛見完航工所的人,那邊已經同意了,真是多虧了小聽。”
“說完了?我有事先掛了。”
“嘖,你彆急啊。我大哥說小聽為這事還親自去找了鄭所長一趟,這麼麻煩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想請你們兄弟倆來家裡吃飯。”
季硯執在心裡冷哼了聲,對彆人的事就這麼上心,對他就那麼冷淡,他走的這四天連通電話也沒有。
他越想心裡越不爽,直接拒絕了:“就算我有時間,季聽也沒空,他忙著呢。”
“彆啊。”那頭的沈木嵐忽然壓低了嗓音,“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大哥來我家吃飯,順帶見見我爺爺奶奶啊。”
遠古的記憶從腦中挖起,季硯執擰起眉:“你還沒跟你大哥說清楚?”
“我怎麼敢啊!哎呀,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不去。”
沈木嵐一聽,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不管,反正我是為你闖的禍,你得替我兜……喂,季硯執,喂??”
沈木嵐還咬著牙罵人,季硯執的心思早就飛到地下實驗室去了。
可等他帶著儀器到了的時候,出來接他的又隻有常所長。
“季聽還在做實驗嗎?”
常所長眼睛正盯在儀器箱上,聽到這話愣了下:“啊?他出去跟人吃飯了,我還以為是跟你一起呢。”
季硯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烏雲密布間,他嗓音冰冷地問了一句:“他有沒有說對方是誰?”
“那沒有,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季硯執氣得胸口發堵,即便如此,他也沒忘了規定。坐電梯上到會議中心,他這才拿出了手機。
嘟,嘟……
“喂。”
聽到季聽的聲音,季硯執深深地換了一口氣,壓著火氣:“我聽常所長說你出去吃飯了,還是跟彆人一起?”
季聽嗯了一聲,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這句冷淡的發問,季硯執的心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
說不出的酸澀在喉間翻湧而出,他眸光黯然,神色又帶著幾分恍惚:“沒事,我…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出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