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麵包車,兩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行駛在國道上。
“老板,過前麵這座橋,就進入西疆省。”
司機彙報。
“嗯。”
覃奮挪動一下發疼的屁股,下意識側頭看。
臨時改裝的簡易床上,花錦鵬依舊在昏睡。
覃奮扯扯嘴角,表示同情,表示不滿。
手機鈴聲響起,擺在花錦鵬枕邊的手機指示燈亮起。
覃奮猶豫片刻,伸手拿起,“三叔......”
接還是不接?
這是花選峰的第四個電話。
再不接,對方肯定會意識到不對勁。也許,早就意識到不對勁。
但
至少自己不用麵對花選峰的怒火。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
覃奮在心裡咒罵。
“一群混蛋!”
合謀在酒裡下藥,灌翻花錦鵬,送去木田縣。
這樣的餿主意大概也隻有周嚴想的出來。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幫家夥居然配合。
都是有頭有臉有背景的人,如此幼稚,如此坑人,真的好嗎?
好不好,覃奮不在乎。
但“運送貨物”的苦差事落在自己頭上,覃奮就不能不在乎。
歎口氣,覃奮放下手機。
他不敢接。
十幾秒後,手機鈴聲停止,覃奮長長鬆口氣。
“唔......”
花錦鵬突然發出呻吟聲,緩緩睜開眼睛。
覃奮心裡一緊。
“這是哪?”
花錦鵬雙手無意識的抬起,在空中比劃,還沒有清醒。
“......做夢!你在做夢!”
覃奮用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溫柔語氣說道。
“做....做夢......”
花錦鵬喃喃著,想要坐起來。
“來.....喝點水.....”
覃奮飛快的拿起手邊的半瓶水,擰開蓋子,湊到花錦鵬嘴邊。
不久之後,花錦鵬再次昏睡過去。
覃奮決定,辦完這件事,要立刻出國,躲一兩年再說。
“你把錦鵬怎麼了?!”
花選峰的聲音帶著寒意。
“三叔,您老真是英明睿智!我這一點小把戲,逃不過您的法眼。”
周嚴乾笑。
電話裡傳來花選峰粗重的喘息聲。
“三叔.....錦鵬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兄弟!他在我這裡,您有什麼可放心的!”
周嚴無比誠懇。
“我.....”
花選峰下意識的準備斥責。隨即反應過來,周嚴說的是“您有什麼可放心的....”
“真是....他媽的實在人啊!都不帶裝的!”
“三叔,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過來玩玩。您老人家日理萬機.....”
“給我閉嘴!”
花選峰感覺太陽穴直跳,連忙調整呼吸,生怕自己被氣死。
“你告訴我,到底想乾什麼?自己作死,非要拉上錦鵬?”
“三叔,有錦鵬在,我怎麼作,都不會死。是吧?”
周嚴完全是無賴的口氣。
沉默半晌,花選峰終於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原來有六成把握。現在大概隻有三成。”
“好.....你很好.....”
木田縣合餘鎮。
“老板,你們到底想收什麼?”
留著胡子的大漢操著生硬的普通話站在駕駛室旁邊,眼中滿是警惕。
幾輛車停在路邊好幾天,一會兒說要收哈密瓜,一會兒說收葡萄
合餘鎮主要種植的是小白杏和棗子
“隨便看看。什麼好就收什麼!”
腿翹在駕駛台上打瞌睡的穆浩睜開眼,瞥一眼問話的大漢,回答的漫不經心。
“不收東西,不要把車停在這裡!”
大胡子抬手敲擊車門。
“路是你家的?”
穆浩懶洋洋問道。
“地.....地是我的!你擋住我的地.....”
大胡子更加用力的敲打車門。
“哥們!”
一隻手拍在大胡子肩膀上。
“乾甚?!”
大胡子回頭,甩開肩膀上的手。
“不乾甚,讓你滾遠點!”
何陽直接推了大胡子一把。
大胡子一愣,眼光變的凶狠。
外地來的人,無論是務工還是做生意,都不敢招惹本地人。尤其是W族。
因為這些人不止是凶狠,而且團結。
更重要的是,他揍你,隻要後果不嚴重,那就是白揍。
你打他們,就是蹭塊皮,也得賠一大筆錢。
彆說在這裡,就是到內地,也一樣。
大胡子今天就是來找事兒的。
這夥人古古怪怪,肯定沒安好心。
大胡子不在乎。
十幾個人而已。
早些年也有附近省的水果販子為了價格問題聯合起來鬨事。堵路,集體壓價等各種花樣都玩過。
最後的結果,不是被打的屁滾尿流,就是被抓進局子。
近幾年敢挑釁的幾乎絕跡。這次碰到的,大概是新入行不不久,不知道厲害的生馬。
“朋友,現在走,還來得及。”
大胡子目光陰鷙,冷冷說道。
“朋友,你說話這麼費勁,怎麼不去死?”
冷不防,穆浩伸手拍在大胡子腦袋上,嬉皮笑臉的說。
無論在哪裡,不是極為親近的人,隨便碰人腦袋都是非常不禮貌,甚至帶有侮辱意味的行為。
挑釁!
大胡子怒吼一聲。
然後.....躺在地上打滾。
在他怒視穆浩的功夫,何陽背在身後的右手突然揮出,三條槽鋼重重砸在大胡子膝蓋上。
見大胡子被打倒,早就躲在遠處的當地人瞬間炸鍋,舉著棍棒以及長短刀,叫嚷著衝過來。
“砰!”
一輛車的駕駛室中,伸出一直雙筒獵槍,對天開了一槍。
衝上來的人們腳步一頓,隨即繼續往前衝。
一把獵槍,在他們看來就是個笑話。
在早些年,這裡半自動步槍都是很常見的玩意。
何況有槍是一回事,敢開槍打人,是另一回事。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響起,衝在前麵的幾個人慘嚎著倒地。
這次,人們站住了。
今天,他們遇到了“另一回事”。
每台車的駕駛室中,都有獵槍伸出,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眾人。
穆浩探出頭,吹聲口哨,朝眾人勾勾手指。
“被騎在頭上拉屎都能忍,果然有貓膩。”
縣委招待所中,周嚴放下電話,若有所思。
“周局,這樣刺激他們,是不是.....是不是.....”
安全部門西疆分局局長顧庭斟酌著措辭,沒好意思直接說出“冒失”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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