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楚炫和福哥兒的逃亡路(1 / 1)

“快點,再快點。”

馬車裡傳來一聲焦急的催促,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稍有遲疑,就會被無儘的恐懼吞噬。

這聲音來自一個壯年男子,他清俊的麵容在昏暗的車廂內顯得有些模糊,但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慮卻清晰可見。

“你耳朵聾嗎?快點啊!要是追下來就麻煩了。”

緊接著,車廂裡又是一聲更為尖銳的抱怨,這次是出自一個小男孩之口。他坐在車廂的角落,雙手緊緊抓著車壁,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搖晃。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他對眼前的一切都極為不滿。

福哥兒平日裡被寵得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哪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逃亡,甚至有可能被追殺。

馬車外,趕車的硯書聽到這父子倆不時爭吵,福哥兒偶爾還對他出言不遜,不禁皺起了眉頭。

硯書的臉被寒風吹得通紅,雙手緊握韁繩,嘴唇已經凍得發紫,上下牙齒還在不停地打架。他的身體幾乎已經麻木,但仍然努力地控製著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前行。

儘管心中滿是怨氣,但硯書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他們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出南城門後,馬車一路向西南方向疾馳。他們不敢走官道,走的都是山間小道,吃的是車上的乾糧,不敢有一刻停留。

他們現在是逃亡之人,一旦被官府發現,被抓回去,比流放後果不堪設想。他原本以為,隻要離開京城,就能擺脫追捕,但現實卻遠比他想象的殘酷。

也不知走了多久,當他們進入黔州地界後,兩邊看到的全都是山。天空中還下起了小雪,山上白蒙蒙的一片,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前行,車輪不時陷入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楚炫坐在車廂內,看著窗外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發慌。這路越來越難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又走了兩天,楚炫再也忍不住了,也覺得安全了。

他長舒一口氣,衝前麵的硯書說:“找個地方歇腳,住上幾天。”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也帶著一絲無奈。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盲目地逃亡下去了,必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是,世子。”硯書聽到楚炫的話,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他全身冰冷,臉部發麻,腳也幾乎失去了知覺,連控製韁繩的右手也快把持不住了。聽到可以休息,他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能找到一個稍微暖和一點的地方。

“爹爹,為什麼住在山裡,破破爛爛的屋子我可不住,好歹去到下一個城池再住下。”福哥兒還在喋喋不休,完全不明白他們現在的窘境。

他從小在京城長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苦。在他看來,住在山裡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寧可多待幾天在車上,也不願住邋邋遢遢的房子。

“你閉嘴!這個時候還敢挑。能有個位置躺就不錯了,你還以為在京城呢!”楚炫終於忍無可忍,怒吼起來。

連日來的忙於奔命加上膽戰心驚,現在又是又冷又累,他早已完全沒有了京城貴公子的風度和脾性。他對這個隻知道吃喝和嘮叨埋怨,完全沒有一點用處的庶子也失去了耐心。

他甚至已經後悔把福哥兒帶出來了。如果沒有這個累贅,他找地方落腳應該容易得多,也不會擔心帶出來的銀票不夠揮霍。

他們停停走走,可是一直在山裡走,繞來繞去繞了一個多月都沒有走出黔州。

最後,為了躲避山賊,他們看見路就拐進去,拐來拐去,最後連官道和大一點的路都不見了。

三個人又累又怕,車上的乾糧也吃完了。在這荒山野嶺,即使有銀票也使不出去。福哥兒看著四周荒蕪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任性,為什麼要跟著父親出來逃亡!

他就應該留在京城。他就不信,即使親戚不接濟,在京城還能餓得死他。

“都怪你,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小路。”福哥兒罵完了硯書,連自己的爹都罵上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這個爹就是窩囊廢,好好的在京城多好,怎麼就惹上了事,不然他也不用跟著瘋跑到這山旮旯來。

看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連跟硯書換手趕趟馬車,都差點連人帶馬滾到山穀裡。

沒用!真的沒用!福哥兒發出這樣的歎息。看到馬車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他心中的惶恐越來越強烈。

自從進了黔州,他們遭受過豺狼猛獸的襲擊,雖然沒有脫層皮,但是談狼色變。

想起那些凶狠的狼群,福哥兒的腿就忍不住發軟。他緊緊抓著車壁,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感。

“世子,山裡肯定有狼。”硯書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帶著一絲顫抖,讓他們的恐懼更加強烈。

一路跟著主子逃亡,餐風露宿,硯書已經瘦了整整一圈,他嘴裡不敢有怨氣,但心裡早就罵開了。如果不是賣身契還在主子手上,他早就棄車而逃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離開,離開了車馬,他也會被狼群撕碎。

“你會武功,保護我們是你的責任,不然~~不然~~”福哥兒說到最後,看到硯書遞過來那冰冷帶著刀子和鄙夷的目光,杖殺下人的話終於不敢再說下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底氣,硯書雖然隻是個家奴,但在這荒山野嶺,他的武功卻是他們唯一的活命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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