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寫給燕王的信。(1 / 1)

隻是,也隻有這麼一句。

葛沛凝對朝堂之事並不敏感,事發突然,尹嫿屏也並未細說。

李牧蹙著眉,神色有些怪異。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

尤其,在這個世道,欺君之罪確實有點唬人。

李牧自是不擔心什麼,如今的他,隻要不想著謀朝篡位,整個興朝都能橫著走。

當然,青峰觀除外。

葛沛凝顯然是看出了李牧的想法,目光落到到了李玲兒的身上。

李玲兒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哦’了一聲,轉身向內宅跑去。

李牧在心中權衡,雖然他很相信尹嫿屏的判斷,但若不親眼見到他的魚兒們,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這時,李玲兒手中抱著一個木盒,噔噔噔的從後廳跑來,口中說道:

“哥哥,這是姨娘寫給父王的書信,具體事宜哥哥一看便知。”

李玲兒將木盒舉的高高的,險些懟到李牧的臉上。

這信,自然就是葛沛凝帶來的。

原本她是隨身攜帶,隻是方才得知李牧到來,自是不會再去邊關送信。

索性便將信交給了李玲兒。

李牧伸了伸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

這兩個稱呼,讓李牧怎麼聽,怎麼不得勁。

猶豫半晌說道:

“寫給老爺子的,我們看……不好吧。”

“你若是答應不去都城,可以不看。”

一旁的張寒蕊,順手接過木盒,打開的同時手腕一翻,抹去了親啟二字。

眼皮抬了抬,將盒中的竹簡丟給李牧,語氣冰冷道:

“你一人看,看完我便命人將信送出。”

見到張寒蕊鋪好這麼大一個台階,李牧自是樂得接受。

當即便打開了竹簡,一個個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

“王爺:

妾身一切安好,感念掛懷。”

“之前聽聞王爺被冉奴人所擄,妾身心中甚是擔憂,請恕妾身沒能親趕邊關營救。”

“好在王爺平安無事,慰如心頌。”

「好公式化……」

看著這幾行小字,李牧說不出有什麼情緒。

揪著的那點小心思漸漸淡去,目光隨之往下。

“陛下已決議施行新政,且欲拉燕王府下水,妾身知王爺與陛下情同手足,但眼下並非最好時機,請王爺三思而後行。”

「新政?宏文帝這是終於坐不住了?還是說,他這是在為太子鋪路?」

李牧對於朝堂之事的了解,怕是和李玲兒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看尹嫿屏對燕王也這般說,那都城的渾水,他自是不會去趟。

暗自點頭,但當李牧再往下看時,卻是愣了一下。

“屏兒已頂著這王妃的頭銜十三餘載,王爺曾言,若屏兒偶遇良人,願為屏兒做主。”

“但屏兒心知此舉艱難,當年因,今日果,屏兒願意一力承擔。”

“此行事了,屏兒欲假死以求解脫,往後再無仇嫿屏,感念王爺多年愛護。”

“另,王爺之前所托,恕屏兒無能……望王爺諒解。”

李牧又將這信,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

尤其最後那幾行字。

尹嫿屏寫的灑脫,甚至冷血。

但李牧卻能從中,看到濃濃的不舍。

十餘年相處,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李牧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許罪惡感。

這不是李牧想要的。

即使,尹嫿屏說的是仇姓。

是前朝皇室的姓氏,是世人眼中,燕王妃的名字。

本想直接將後麵幾行字抹去,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掩耳盜鈴。

仔細將竹簡卷好,放回木盒中。

“哥哥,事情是不是很嚴重?”

李玲兒看到李牧的臉色並不好看,小心試探道。

“與此事無關。”

李牧搖頭,旋即看向張寒蕊,開口問道:

“小姨可知,陛下要施行新政?”

“新政?”

張寒蕊看了李牧一眼,隻是略一思索,便開口道,

“本是不知,不過現在知曉了。”

「哈?嘛意思?」

李牧感覺張寒蕊這話是在裝叉,但他沒有證據。

“你可知,府外為何有那麼多書生,想要見你?”

張寒蕊眼中帶笑,冰山模樣再難維持,也不等李牧開口,便接著說道:

“宏文帝為你著了本詩集,青衣詩集。”

“然後呢?”

“一共二十四首詩詞,首首絕世,如今太學欲新增一科,便叫青衣。”

張寒蕊緩緩踱步道李牧身前,語氣不知是嘲諷還是羨慕,淡淡道:

“科內學子由你挑選,那些人,往後便是你的門生。”

「我次奧!這老東西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

聞言,李牧嘴角一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張寒蕊見到李牧這番表情,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口中問道:

“你看的懂?”

李牧瞟了張寒蕊一眼,不屑道:

“宏文帝是不是對外宣稱,我乃是大儒弟子,自當遵從師命,有教無類,隻要有才學者,無論世家門閥,或是布衣百姓,皆可入這太學青…青衣科。”

聽到李牧的話,張寒蕊上上下下打量了李牧好幾遍,咋舌道:

“小十三最近吃什麼了?突然就開竅了?”

“我本以為,這是宏文帝想要重新接穆真回都城,所以並未在意,直到你方才提到了新政。”

張寒蕊微微頷首,隨後伸出纖纖玉指,點在李牧的腦門,開口笑道:

“既然小十三什麼都清楚,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當然是不露麵,難不成真讓人當槍使。”

李牧擺了擺手,這種事他再清楚不過。

宏文帝眼下才隻是試水,所謂新政,哪會這麼簡單。

如今那所謂的青衣科,怕是已經坐滿了宏文帝的心腹。

李牧充其量不過是個名頭。

他很清楚,曆史上,無數君王都是先用這種手段。

待朝臣更替,朝堂上有了大量心腹,怕是那時,才是宏文帝真正施展拳腳的時候。

“知道就好,放心吧,你那都城的宅子,不會有事。”

張寒蕊眼中帶著狡黠,口中調笑,

“前幾日,雲和公主帶著天宗道首,以及六名天宗弟子,去了你那玲瓏水榭。”

“如今,天宗再次閉門,滿城的小姐夫人無法去道觀還願,怕是都在家中鬨呢。”

“噗~”

李牧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張寒蕊這句話,直接給逗笑了。

「曲線救國?夠損的!這八成是屏姐姐的主意。」

然而,這還隻是張寒蕊知道的。

如今,陸蒹葭堅持住在玲瓏水榭等李牧,丞相夫人不明其意,所三天兩頭的往玲瓏水榭跑。

此事一出,更是索性直接住在了玲瓏水榭,留陸丞相一人在家獨守空房。

明裡暗裡脅迫當朝左丞相,早點擺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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