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我們如此行事,真的不用先與少主商量嗎?”
伊思琪收回目光,她清楚,不光此處,這樣的場景,在各個州府皆有發生。
李牧的名聲,不出三日,必然響徹整個九州。
劉福海奇怪的看了眼自己這個義女,過去,她從不會執意自己的決定,猶豫片刻,忽悠道,
“那小子……不,少主!少主雖未明說,但他在此關頭離開都城,便是用行動告訴我們,可以開始行事了。”
“壹四七,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伊思琪蹙了蹙眉,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以她對李牧的了解,李牧不是那種愛打啞謎的人,有什麼都是直接說的。
劉福海心情很好,這次成事,他們鑽了個大空子。
不但讓前朝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竹籃打水一場空,順便還擺了劍家那群鼻孔看人的家夥一道。
他樂嗬嗬的搓了搓手,目光看向伊思琪,
“接下來你速回都城去,若是為父所料不差,那小…額,少主應當已經回去了。”
“你不是說,少主扶持的親信…就醫家那個女人,已經暗中控製了其餘百家。”
“是時候該他們出出力了,我客家三十萬穀人,總不能事事都打頭陣。”
……
都城,皇宮。
皇後一襲盛裝打扮,邁步進了雲和院的大門。
這時,有幾名宮女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毛手毛腳,衝撞鳳駕,你們可知罪!”
賢嬤嬤袖袍一揮,將幾名宮女推倒在地。
宮女們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求饒道,
“奴,奴婢知道錯了……”
“罷了小事而已。”
皇後語氣柔和,目光看了眼雲和殿,眼底閃過一抹不安。
賢嬤嬤板著臉,餘光瞟見皇後的臉色,開口問道,
“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殿下又鬨脾氣了?”
“不…不,不是。”幾名宮女額頭冒汗,相互對視一眼,支支吾吾道,
“公,公主殿下,不,不見了。”
賢嬤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晌,見皇後的臉色逐漸陰沉,趕忙怒道,
“什麼叫不見了?”
“你們是怎麼伺候殿下的!”
賢嬤嬤抬手便是一人一個巴掌。
幾名小宮女臉頰浮腫,嘴角帶血,卻一聲也不敢吭。
賢嬤嬤似是不解氣,還要再打,這時,皇後卻是出聲阻攔道,
“可以了。”
“去看看。”
賢嬤嬤會意,抬腳間身影消失,片刻後從雲和殿中急步走出,湊近了皇後,低著頭,小聲道,
“主子,都死了。”
說著,她將一枚玉符遞到了皇後的麵前。
皇後接過玉符,輕輕一握,白玉質地的玉符當即化為齏粉。
“主子,老奴這就派人去找……”
“不必了。”皇後搖頭,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既然初一不在了,這雲和院留著也沒什麼用。”
“最近宮中不是總走水,想來這便是天罰。”
賢嬤嬤眸光微閃,知曉皇後還是舍不得真的讓自己女兒頂罪,點了點頭,試探道,
“主子,那這些宮女……”
皇後沒有說話,隻是抬手在耳邊晃了晃。
賢嬤嬤心下一沉,微微歎了口氣。
幾名小宮女人都嚇傻了,見賢嬤嬤朝她們看來,趕忙跪著爬到賢嬤嬤腳邊,哀求道,
“嬤嬤,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求嬤嬤開恩,求嬤嬤開恩。”
這時,數名黑衣暗衛出現在院中。
為首的暗衛看了眼賢嬤嬤,抱拳行禮道,
“還請嬤嬤移駕,這些事,交給卑職便是。”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右手並指劃過火星,隨即,數個巨大火球砸向宮苑。
見狀,幾名小宮女也顧不得其它,繞過賢嬤嬤便朝著院外爬去。
賢嬤嬤沒有阻攔,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爬在頭前的宮女眼看便要出了院子,這時,一隻大腳踩在了她的左手上。
“啊……”
宮女吃痛,目光緩緩上移,隻見是一名腰比肩寬的矮胖黑衣男人。
矮胖男人蹲下身,粗短的手指捏住小宮女的下巴,搖頭道,
“嘖嘖嘖,真是可惜了。”
為首的黑衣人聽到動靜,皺眉朝後看了一眼,便聽手下人問道,
“老大,這個能給我嗎.......噗------”
話音落下,隻見一道黑影出現在矮胖男人麵前。
黑衣首領抬起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胸口。
肥大的身軀當即飛出數米遠。
“大,大人。”小宮女的眼中燃起希望的亮光,作勢便要給黑衣首領磕頭。
“放心,那胖子再敢碰你,我跺了他的手。”
黑衣首領語氣溫和,將小宮女從地上扶了起來,看到她手上的腳印,掏出一方白色手帕,仔仔細細的為她擦拭。
小宮女看著麵前男人深邃仿佛夜空的眸子,一顆芳心漸漸迷亂。
“好了,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閉上眼睛,放心,不痛的。”
黑衣首領輕柔的撥開小宮女額間的碎發,揉了揉她的後腦,語氣像是在說情話。
小宮女沉浸在黑衣首領如沐春風的語氣中,還沒來及的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下一刻,隻聽‘哢嚓’一聲,她的脖子便朝後轉了一百八十度。
遠處,矮胖黑衣人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屁顛顛的跑到黑衣首領身邊,賤兮兮的問道,
“老大,現在能給我了……啊------”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又一次飛了出去,這一次,比之前飛的還要遠。
黑衣首領又將小宮女的腦袋擺正,將方才那張繡帕塞進她的手裡,目光看向剛好爬到門邊的幾名宮女,柔聲勸道,
“放鬆,放鬆點就不會痛了,放心,我技術很好。”
……
晌午,東景門前。
趙楚希身披金色甲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
兩百鐵浮屠,千餘名步兵,簇擁著甘虹的馬車緊隨其後。
仇赫騎著一匹棕馬,落後趙楚希半個身位。
看著麵前大敞的城門,總覺的不是個滋味。
不過趙楚希說的也在理,眼下要緊的是入主皇宮。
複國便隻是改個國號,以他在宗師和舊臣中的威望,大可徐徐圖之。
城內,千餘名禦林軍將圍觀百姓攔在街道兩側。
孫鴻羽站在城頭,看到緩緩靠近的軍隊,微微蹙了蹙眉,沉聲道,
“去告訴皇後和百官,太子到了。”
…
東城,一對璧人漫步在街道上。
男的俊朗,女的嬌俏,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李牧緊握著李玲兒的小手,似是生怕她會逃走一樣。
李玲兒低著頭,紅暈從脖頸蔓延至耳根。
雖然和李牧已然十分親近,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同行,還是羞的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李牧,咱,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她沒想到,她隻是說不想李牧將自己關在屋裡自暴自棄,李牧就真的帶她出了府。
從城西一路走到城東,李牧就像是故意的,在宣誓他的主權。
“叫哥哥。”李牧偏過頭,滿目柔情的看向李玲兒。
李玲兒咬了咬下唇,暗道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但見李牧灼熱而渴望的目光,還是乖乖的喚了一聲,
“哥,哥哥。”
“嗯,哥帶你去看戲。”李牧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抬頭看向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興奮道,
“玲兒一定會喜歡的。”